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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两晚下班，都发现家里多出了新玩具，一问，原来都是女儿幼儿园两位同学送的礼物。为什么突然要送礼物呢，因为“那两位小朋友过生日，他们就给全班每位同学都送了一件礼物”。一套木制的多米诺骨牌，看着价格不菲，另一套拼装老爷车的纸板模型，应该不会太贵，但全班三十号人一人送一套，那家父母也没少花钱。 我想起前几天闺蜜来的电话，说过几天就是儿子生日，她正发愁给同班的小朋友们买什么礼物，买好的吧，一个班那么多人，费用会很大，想来想去她准备给每个同学买把十几块钱的儿童牙刷。当时我就对这件事感到很奇怪，在常识中，难道不是应该由大家送礼物给过生日的小朋友吗？为什么在幼儿园里会是相反的行为？闺蜜说现在幼儿园里就流行这个，她虽然不明所以，但因为之前收了别家孩子送的各种拼图、粘纸、蜡笔之类，必须跟风回礼。当时我还很同情她，没想到，现在轮到自家孩子也在别人孩子生日的时候被送了礼物。 第二天，我在妈妈群里发现众妈妈都忧心忡忡地表示对这样的送礼方式表示不解，有妈妈诙谐地说这样感觉像是旧时大户人家有老太爷过大生日了，要向村里的全体佃户派发红包一样；也有妈妈已经在焦虑—自己家孩子过生日时应该买什么样的礼物既送得出手、又不会花费太高。 大家你来我往讨论一番之后决定，我们班的小朋友从此以后不跟这个风，我们只在别的同学过生日时协助自家孩子动手动脑筋，给那位过生日的小寿星做一份手工礼物，这样，等孩子们成人以后，再看到自己在四五岁时的小伙伴们的“手迹”，会是多么有趣、令人微笑的一件事。 本来说到这里，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觉得找到了解决方案，不用再为任务式的“派礼”习俗而头痛了。这时候有个妈妈突然想到，全班有三十位同学，我们家长哪里能一一记得各个小朋友的生日，万一忘了哪个人，是不是不太好。于是，旧的任务刚去掉，新的焦虑又产生了，众家长纷纷表示，要记住那么多小朋友的生日也是桩负担啊。 家长们的抱怨像一道亮光闪过，我瞬间明白了幼儿园里的“反向”生日习俗何以能流行起来。其实，在每个同学过生日那天送一件小礼物表达心意，还是在自己过生日这天向每个同学统一派送一件礼物，这两种方式对父母来说，全年送出的礼物总数是一样的，但显然后者更加省事，既不会漏掉哪个人，也不用一次次重新费心思规划礼物。 原来，幼儿园里的这种送礼方式，也许正是老师们为了方便家长毕其功于一役地完成“送礼”和“还礼”这两个环节，慢慢调整和创造出来的。而这种方式能如此大规模地在儿童教育领域内（后来我打听到上海的不少小学里也流行这样的反向送礼模式）被不断复制和扩散，跟多数家长们的“鼎力支持”不无关系，工作和生活节奏都这么快，谁不想省点事。 但是，在过生日这件事情上，我们成人世界的价值观是：记得别人的生日是一种对他人的尊重，在朋友过生日时送上祝福或者是送一份合适的礼物以表达情意。为什么现在为了省事，我们就把一种反向的过程传输给我们的孩子？这样一年一年地送下去，等他长大时，会不会一到别人过生日，他就等着收“生日礼物”？ 这件事让我再次确认，教育上没有省力的事，在孩子小的时候图省事，也许会给他的未来成长留下不良因素。我宁愿把全班孩子的生日一个个记在本子里，平均每个月帮助女儿给2到3位小朋友准备一次生日礼物—它可以是一幅她的涂鸦、一串她缀连的彩色珠子或者是一首她唱的生日歌，也要教会她记得别人的生日、知道要在别人过生日时送上祝福，而不是在自己过生日时满世界撒礼物享受那种财大气粗的错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