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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泊在香港维多利亚港的大黄鸭。
在这个炎热的初夏,恐怕没有哪个明星敢与那只在香港维多利亚港“泡澡”的大黄鸭一争高下。不管是出于跟风也好,还是由衷地怀旧也罢,“愚蠢的人类”还是像潮水一样涌向那个狭窄的海湾,去围观传说中的大黄鸭。
不知道其他人看到这只停在香江之上的治愈系萌物时会有怎样的感受,这只圆头圆脑圆眼睛圆身体的黄鸭子,总让我想起童年的我是用怎样的方式看待这个复杂世界的一切——那时,眼前的一切都有单纯明亮的色彩,虽然对事物形象的描摹总会失真,可那些形象失真的万事万物却好像都有生命,当我以好奇的目光打量他们时,他们也用友善的目光回望着我。可随着人渐渐长大,天真变成了幼稚,好奇心就变成了大惊小怪,似乎唯有对本能的喜怒哀乐,不形于色甚至无动于衷,才能练成世人追求的淡定稳重。
但无论怎么淡定,怀念童年的人总能找到理由当一次超龄儿童。找一个周末,带上一只从货真价实的儿童那里借来的小黄鸭,怀揣一颗怀念天真的超龄儿童的心,我奔赴香港维多利亚港。难以判断天公是无心捣乱还是有意作美,那天正好下雨,海面上白雾忽起忽散,对面的太平山时隐时现,这让原本是都市繁华象征的维多利亚港忽然凭空生出一种绿野仙踪的童话气质。
也许是因为天气的缘故,游客稀少到让我一度怀疑是不是走错了路,直到那片明亮的黄色照亮了雨雾带来的昏暗,才明白什么是众里寻他千百度。与此前看到的宣传图片不同,眼前风雨之中的大黄鸭没有在蓝天白云映衬下那么亮眼,即便有天星小轮做参照物,也不如想象中那样宏大,与壮观这一类的字眼似乎更扯不上关系。
可被雨水淋了满头满脸略显狼狈的大黄鸭却更像那只澡盆中的老伙伴,刚刚被童年顽皮的我当头浇了一捧水。于是,它瞪着圆溜溜的黑眼珠,撅着橘红色的嘴巴,一脸无辜地随着海浪左摇右摆、前仰后合的样子,瞬间把我带入另一个场景——在某一个夏日的黄昏,长大成人的我正在收拾童年积攒的百宝箱,发现了小时候最心爱却多年来都忘诸脑后的玩具,仿佛听到玩具的小小抗议声随着清风送入耳中:Hi,好久不见,你不记得我了吗?
也许真如那句红极一时的台词所说,世间所有的相逢都是久别重逢,我们对于眼前事物的偏好,早在孩提时代也能觅得影踪。很多时候,打动我们的并不是眼前所见,而是某一种氛围之下,眼前种种让我们穿越到最难忘记的美好时刻。正如人们见到维多利亚港里漂浮的大黄鸭时发出的赞叹,或许更多是对自己曾经拥有过的单纯童心的共鸣。并不是每个人的童年都曾经实际拥有过一只澡盆里的小黄鸭,但大多数人,都曾有过一个回想起来忍不住嘴边含笑的童年。
而比这些更值得怀念的,是那时对未来充满期待的自己。时光飞逝,我们的期待多半未能实现,迎来的改变也并不一定都是自己心中所想。与此同时,已经走过的路都不能再回头重新走过。也许这就是人为成长成熟所必然要付出的代价。
于是,我们需要大黄鸭,这是治愈我们在繁华都会中日渐麻木内心的一剂良药。人总要日渐老去,它可以名正言顺不用长大;人不能一生懵懂,它可以用一脸无辜的表情开心到天荒地老;人走到中途不能全盘放弃,而大黄鸭呢,如果不能保持神采奕奕,就索性放空自己重新吹气。 大黄鸭是由荷兰艺术家弗洛伦泰因·霍夫曼以经典浴盆黄鸭仔为造型创作的巨型橡皮鸭艺术品,已经在11个国家15个城市展览. |





